也就是说,落水是险事,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幸事。
林惜香摸了摸小腹,她现在心中五味杂陈,根本不敢想当时发生了什么。
若她真的难有子嗣,后宫没人,那又该如何是好。
林惜香眼底闪过雾气,自长大后,她极少后悔,但落水的事是真的后悔的无以复加。
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,有胡妙珍的证词在,淑妃至少也是该被打入冷宫,不管是淑妃还是孙昭仪,这种蛇蝎心肠的人不能留在祁景干身边。
事情查到现在,反倒冲动莽撞的容嫔,倒是其中最没心机的。
林惜香沉思片刻,开口道:“容嫔上次冲撞我,住在景阳宫已经够久了,今天就接她出来吧,赐住云影殿。”
春芝不解,自古打入冷宫的后妃,除非有陛下垂怜,怎么会有皇后主动把她们放出来。
但容嫔在景阳宫住上半年,出来必定是服服帖帖,不敢再忤逆皇后。
祁景干回到慈元宫听说此事,眼神闪烁,问了今天皇后都见过什么人,听说林惜香只是跟扬州林家的周氏说过一会话,别的没有旁人,祁景干这才放心。
就算如此,祁景干捧着书,还是问道:“怎么突然想到让容嫔住到云影殿,这是怎么了?”
林惜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:“罚的已经够久了,她到底只是受人挑拨。”
林惜香看看祁景干又道:“正好想让淑妃她们出宫,就连带着容嫔一起送出去吧。”
听林惜香这么讲,祁景干才放心下来,握住林惜香的手道:“就怕你突发奇想,送朕去侍寝。”
祁景干故意说送他去侍寝,林惜香忍不住笑出声:“哪有皇帝这么说自己的。”
祁景干:“明明朕不想去,皇后偏要逼着朕,这不是送朕去侍寝吗?”
林惜香笑着打祁景干一下,没再提这句话。
用过晚膳春芝照例送来汤药,林惜香顿了顿,面色如常的接过药碗,一口喝下去。
原本还算平和的祁景干坐直身子,紧紧的盯着林惜香,林惜香刚回头看见祁景干的神色,下意识低头。
祁景干让宫人们退下,脸色已经变得难看,抓住林惜香的手道:“你都知道了?”
林惜香装傻:“知道什么?”
听见林惜香这么说,祁景干眼底泛起暗色,语气变得危险起来:“今天都见了什么人?”
祁景干突然反应过来:“江南的那个名医,他进宫了?”
林惜香没想到这个秘密她连一天都没藏住,祁景干太了解她了,稍微一个小动作都让她无从遁形。
原本还算松快的气氛,突然沉闷下来。
林惜香也没了刚刚的笑意,头抵住祁景干的胸膛,不再假笑,若是祁景干不说还好,林惜香还忍得住。
但这会被人哄一哄,林惜香眼圈泛红,已经小声抽泣起来。
祁景干伸手搂着林惜香,小声安慰:“没事的,就算没有子嗣又怎么样,朕爱的是你,又不是还不存在的孩子。”
这是祁景干第一次在林惜香面前说爱这个词,以前祁景干总觉得这个字太大了,承载的感情太过深沉,却不知道开口说出来也这么简单。
林惜香还是哭,还有越哭越难过的趋势,她这会不知道该怎么说,但心里太疼了,她要是能早点相信祁景干,早点知道的祁景干心里一直都有她。
当初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。
林惜香不知道祁景干要是知道当初落水的事,是她故意的,祁景干会作何反应。
是她自己为了躲过那些流言蜚语,兵行险招,明知道那个太监有问题,还是凑过去,一起掉进水里。
林惜香的眼泪掉的越来越快,她根本不敢想,若是让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,她肯定不会跳到水里。
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,林惜香只是哭,话都有些说不出来,祁景干轻声安慰着,眼神越来越暗,抆着林惜香的眼泪道:“没事的,太医说还有机会,咱们都年轻,朕请来全天下最好的大夫,一点小病症,肯定治的好。”
林惜香看着祁景干温柔的眼神,抽泣道:“这都是我的错,我要是当初信你,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祁景干垂下眉眼,林惜香没发现祁景干的异常,继续道:“真的是我的错。”
不等林惜香再说什么,祁景干道:“皇后没错,是淑妃该死。”
林惜香第一次听祁景干这么说,冷静无情说一个人该死,显然是恨极了淑妃让她子嗣艰难的事。
原本想把实情原原本本告诉祁景干,林惜香这会不确定了,她有些不敢,若是祁景干知道了真相,知道她清楚那个太监有异样,还顺势掉进水里时,祁景干会是什么样的神情。
林惜香不敢说,只能趴在祁景干怀里小声啜泣。
祁景干扶着林惜香的肩膀,看着她眼睛道:“朝中的事你不用理会,尽快把淑妃等人赶出皇宫就好。”
说完祁景干又道:“朕瞒着你是怕你难过,朕是真龙天子,还怕留不下后人?你也该对太医们有信心才是。”
话是这么说,林惜香看着祁景干的神色,心里好受了点,也许真的像祁景干所说,子嗣这事并不会太过艰难。
只是跳水的事,还是暂时瞒着的好。
祁景干静静看了林惜香片刻,见林惜香并不打算再说什么,祁景干眼神又暗了几分:“不管什么事,你都可以跟朕讲,朕都可以原谅。”
林惜香只当是她私自找江南名医的事,赶忙道:“找大夫这事也是巧合,原本只是想多找个大夫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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